湮灭(八)
在本该一如既往平静的一天,一阵异常的风波迅速席卷了整个学校。
那些曾被李文溪jing1心挑选、哄骗、玩nong于gu掌之间的女孩zi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匿名的包裹或信件。里面装着的东西,尖锐地tong破了她们各自心照不宣的秘密。
首先是照片。不堪ru目的照片。背景各异——昏暗的旅馆房间、学校ti育馆ding楼那间闲置的活动qi材室、甚至是一些她们恍惚间记不清的隐秘角落。
照片里,李文溪的脸上是她们从未见过的、赤luoluo的yu望和掌控,而她们自己,或迷茫、或羞怯、或带着事后虚弱的疲惫,yan神空dong。
紧随照片之后的,是几张泛黄的旧报纸复印件和一份打印清晰的neibu调查文件摘要。报纸上,模糊的黑白照片和刺目的标题指向十年前这所女校发生的一桩被刻意掩盖的旧事——一名gao中bu女生不堪长期校园霸凌和qinggan欺骗,最终在学校后门旧楼ding一跃而xia,当场殒命。
而那份摘要,则用冰冷的官方kou吻暗示,当年事件的调查存在疑dian,矛tou曾短暂指向当时她的一个同班同学,但最终因证据不足和各方压力而不了了之。那个学生的名字,被隐去,但缩写“L.W.X”像烧红的烙铁,tang在每一个看到文件的女孩心上。
联系,瞬间被建立起来。
一种被彻底愚nong、被当作玩wu、被无qing践踏的滔天愤怒,混合着对自shen轻信的羞耻,如同野火燎原,顷刻吞噬了这些年轻的心。
她们先是私xia小范围的哭诉和咒骂,紧接着,那些特意打过码专门突chu李文溪的照片和文件摘要的复印件,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chu现在学校的公告栏、教室门背后、甚至教师办公室的门feng里。没有任何署名,只有用鲜红墨shui写xia的、巨大的、血淋淋的质问:
“李文溪,你的面judai够了吗?!”
“人面兽心!gunchu学校!”
“十年前的血债,今天该还了!”
昔日被备受aidai的完mei教师李文溪,顷刻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毕业后重返母校教书的她苦心在学校经营多年的jing1致堡垒,在短短几天nei土崩瓦解,碎得连渣都不剩。
风暴的中心,李文溪仍然蜷缩在自己的新公寓里,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似乎彻底陷ru了一种崩溃无助的绝望。
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世界刺yan的阳光和喧嚣,但隔绝不了那几乎要冲破耳膜的谩骂和手机不断响起的、来自学校的质询电话铃声。
门铃尖锐地响起,一遍又一遍,像cui命符。
她猛地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钱淑仪,脸上没有任何表qing,只有yan底深chu1那抹越来越冰冷和厌倦的审视。
“你gan1的好事!”
李文溪像被dian燃的炮仗,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所有压抑的恐惧和屈辱在这一刻找到了发xiekou,“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那些东西散chu去的!你想毁了我!你这个疯zi!”
钱淑仪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歇斯底里的tiao梁小丑。她没有jin门,就站在门kou,声音不gao,却带着千钧之力砸xia来:“蠢货。看看你自己这副样zi。这dian风浪就受不了了?当初玩那些小崽zi的时候,胆zi不是ting大?”
“这dian风浪?!”李文溪浑shen发抖,指着门外虚空的方向,“我的名声!我的工作!全完了!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bi1我,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钱淑仪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靠着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靠着xi那些小丫tou的血?李文溪,你从tou到尾就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给你个光鲜的壳zi,你也只会把它nong脏!”
“你住kou!”李文溪被彻底激怒,积压多年的怨恨和对yan前这个掌控她命运的女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