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月初的第一场雨(H)

        【姐姐视角】

        这是我在得病之后睡得最好的一觉，伴着窗外潺潺的雨声，我的意识回归。

        睁开眼的时候，下腹部首先传来酸胀的感觉。

        终于和阿文走出那一步了……我应该、有好好地发挥作用吧？

        努力地转动着生涩的大脑，我想回想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跟阿文一起洗澡了。

        跟阿文表白了心意。

        跟阿文做爱了。

        想到这儿，我的脸上有些发烫。我昨晚做到昏过去了……阿文，应该可以说是“器大活好”那一类的吧？

        不过，确实很舒服……

        “姐姐，你醒了？”阿文的声音打断我迟钝的思绪。

        “啊、阿文！”我有些害羞，不敢看他的清澈双眼。

        我试着开口：“昨、昨晚的事……”“昨天晚上……”

        诶、诶？我跟阿文异口同声，我抬起头，看到阿文带有某种决意和歉意的眼睛。

        沉默片刻后，我再次尝试着说：

        “那个……”“那个……”

        我再次跟阿文异口同声。

        有些处理不了现在的情况，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说些什么，但空白的脑海里是组成不了词汇的。

        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啊，是阿文亲上来了吗？我脑子里想着，试图确认这一点，却听到他说：

        “姐姐，我爱你。”

        我的舌头，它自己动起来了……

        过了一会，我们不舍地分开，听到阿文说：

        “姐姐，我帮你拿衣服，你穿好衣服洗漱完就来吃早饭吧。”

        “好……”我红着脸说。

        今天胃口不太好，慢悠悠地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但是，像往常一样，弟弟并没有责骂我，而是温柔地看着我，把碗盘收好，端到厨房去清洗。

        窗外雨势渐渐加大，有闷雷声慢半拍传到我的耳中。不知什么时候，这场八月初的雨已经变成从天上砸下的水瀑一样的景象了。

        我的大脑慢慢处理着眼前的景象。

        有雨点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溅在我的脸上。

        凉凉的……这就是夏天的暴雨吗……

        记忆中相似的雨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雨天地上的泥土味……雨滴滴进嘴里的微甜……还有身上被殴打的疼痛……口腔里的腥甜铁锈味……鞋子踩在脸上的感觉……

        令人难过的回忆，它们追上来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

        我浑身颤抖，眼泪失控地从眼里涌出，只觉得晕眩不已。

        啊……啊……稍微、有点难过啊……

        “砰！”

        窗户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脸上的雨水感觉、消失了。

        头被抱住了？

        耳边有个模糊的声音。

        “姐……”

        “姐？！……”

        我试图听清这个声音。

        “姐姐？！你怎么了？！”

        是阿文抱住了我，在我的耳边喊着。

        你……为什么也在哭？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因为脸上的表情已经失控了，我没能说出口。我只能默默地也抱住阿文，抱歉地笑着。

        我的表情，很难看吧？明明是在哭，却要装出一副笑的样子……

        【弟弟视角】

        我抱着姐姐，眼泪慌乱地流下。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经过昨晚的事，姐姐的情绪应该很稳定了，结果因为这场雨，姐姐突然变成这副浑身颤抖，涕泗横流，将将要晕倒的样子。

        姐姐在雨天，也许有很糟糕的经历吧，是姐姐得抑郁症的直接原因也说不定。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多关心姐姐一点呢？我完全不知道啊！

        每次打电话，姐姐都是一样的开朗大方，谁都听不出异样啊。

        姐姐仍然在无声地流泪，只是，她嘴角慢慢牵起，演绎出一个很难看的笑。

        是在向我表达她没事的意思吧，即使被创伤影响成这样，姐姐也不想让我担心啊。

        我紧紧抱住姐姐，心疼得说不出话，同时也有些愤怒——是什么东西，让我的姐姐变成这样的？

        但我不能问，现在不合适。

        我们在暴雨声里这样拥抱着，姐姐的哭泣渐渐有了声音。那是一种细微的啜泣，先是鼻头一酸，泪水无意识地从眼角流下——一滴一滴从泪腺分泌出，经过眼底，划过泪沟，淌过脸颊。

        然后泪滴汇聚成溪流，以决然的态度逃离眼眶，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