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雾中囚鸟
“Baby,搬去哪?”
“......”
郁知没回答,蹲在地上拆着一卷胶带,指尖已经被磨得发红。
“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迟晚悠闲地抿了kou杯中的酒,“你刚搬jin来,还ting拘谨。
“外面楼梯坏了,你要从消防通dao绕路搬行李,我记得你当时就带了个纸箱和几件衣服。”
郁知连行李箱都没带。
她在过去找租住的房zi时nong丢,也或许是被蓄意偷盗。
但她没多余的钱再买一个新的。
郁知仍蹲在那里,用力拉扯胶带的一角。
她回想自己在这里时的日常:和迟晚其实并不算亲近,但多少有dian交qing。
刚搬来时,确实很穷,每月房租都掐着日zi给,还要兼职好几份工。
有几次,把工资打给国nei后,shen上窘迫,那几次的房租都是迟晚帮她垫付的。
迟晚慢悠悠把杯kou凑近唇:“Well,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跟我再续租一年。”
“没想到,你跑得倒比我想象中要快。”
“...确实很突然,我应该跟你提前说的。”
“Baby,我可不care。”迟晚眯yan笑chudian戏谑,“ I’m all for free choices.”「我完全支持自由选择」
“不过是懒得打扫,又懒得去找xia一个 roommate。”
说罢,迟晚捋了捋自己红发,一抬yan,望到楼xia车影。
“再说,Baby,我收到的这笔补偿款不低。”
“楼xia那辆车是来接你的?”她嘴角轻轻扬起,yan里带着些调侃。
郁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Bentley Continental GT静静停在楼xia街daochu1,车旁的少年靠在车门上,低tou看手机,卫衣罩着的肩膀松垮,整个人笼在一层冷调的慵懒里。
平时的程聿骁,眉yan间少了几分暴戾,多得是冷漠。
看上去,竟没有那么多压迫gan。
“那个人,是程聿骁对吗?”迟晚说。
郁知贴胶带的手一顿。
“他很有名,Baby,你居然会和他在一起,chu乎我的意料。”
“嗯。”郁知轻声应了一xia,又低xiatou,没有多zuo解释。
“他为什么不上来帮你?”
“你还真随时都有酒。”郁知没回答迟晚的问题,目光看向红发女人手中玻璃杯中所剩的半杯酒。
“明天还有课。”
迟晚站在窗边,手里nie着一个玻璃杯,指尖轻轻转着杯沿,杯中是琥珀se的yeti,在布满陈旧锈丝的灯泡xia摇晃。
郁知避而不答,她轻笑了声,笑意模糊得让人琢磨不透。
她耸肩:“生活就这样,我只是及时行乐。”
伸chu一只手,指腹和mei甲边缘chu2碰到纸箱边缘。
郁知顺势抱起整理好的纸箱,往室外走。
迟晚送她到玄关chu1,看着郁知推开门。
郁知抱着箱zi,站在门外,准备开kou说些dao别的话。
迟晚状似再次慨叹:“去年这个时候――”
又来了。
郁知打断她的话:“去年这个时候,你也在参加“Occupy Wall Street”的抗议活动。”
“别只说我。”
迟晚唇角的弧度僵住。
......
玻璃杯沿搭在唇边,迟晚眯起yan,轻轻一笑。
“Oh, right,Occupy Wall Street.”
她漫不经心地重复了遍,像是从某种遥远的记忆中被chou丝剥茧地重新拽chu来。
“是啊,那时候多re闹啊。”迟晚低声说dao,指尖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
“一年前,大家喊着‘We are the 99%’,我跑去Zuccot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