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地送阿尔德回到他的房间，就像之前一样。这优雅而美丽的造物，甚至没有能够迈开双的结构，对普通人来说轻而易举的登上楼梯，他却永远也不到。法师塔不给他使用直梯的权限，他只能依赖你，只有你能依赖。

        “我原谅你。”你说：“我答应你。”

        塔外的夜风轻柔，月光如水。你和阿尔德静静走向房间，幸好此刻你还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也许从他有这个念开始，他挣脱指令，就是注定会发生的了。这不是机会有的想法，这是一个智慧生命的本能。

        心中郁结，你勉强提起笑意对阿尔德说再见：“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好好休息吧。”

        他长了一口气，略有些哽咽：“我不想空空如也地死去。”

        他现在可以说话了，能直截了当地，用自己的声音告诉你：“阿奎拉小姐，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刚转过，一双微凉的手便拉住了你的手腕。

        回过神来，你才发现他与你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只是这样能被他依赖的日子，也逐渐到了尽。

        “可以啊。”他现在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的，不如说你祈求他还需要你些什么，这样才能缓解心中深深的无力感。离去的脚步暂停，你转过来，打起神问：“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你愣住了，一时没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请求。机人会有吗？还是这是指令烧毁后的癔症？……人类和机人可以吗？他……有那个官……

        众多的问题盘旋在脑海，你不自觉地视线下移，看向那总被厚厚长袍遮掩的下腹，你又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慌张地强迫自己抬：“阿、阿尔德，你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感应式的魔法灯，在你开门时就亮了起来。

        “……什么？”

        像是生怕你生气，他霎时间跪了下来，抓住你的衣服下摆，将脸埋入你柔的腹，声音便如同直接在你骨肉中响起。

        “……抬起来。”你轻抚他的，怜惜地捧起他的脸颊，指尖描绘着他轮廓深邃的脸庞，他像仰望一位神一般虔诚地注视你落下的视线。他的眼睛如此明亮，手下的肤是如此奇异，洛约似乎尽力提高拟人的程度，但那感却仍与人类有微妙的差异。可你感受到他的心，他此刻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心，咚咚动着，令你生出无尽的怜爱。

        高大的男人垂着，藏起他晶莹剔透，宛如下一秒就会泪的眼珠：“被辞退之后，我存储中的资料全被设定成不可查阅的状态，和清空了没什么两样。那些属于内务礼官阿尔德，却不属于我。来到这里之后，我一直在寻找我真正想拥有的东西，所以才在四到游，然后我找到了你。”

        “原谅我，我知这是、侵犯个人肖像权。我不该在没有你的允许下就收集你的资料，可是原谅我吧，我不知这是何来的指令，可是……”

        “……对不起。”他率先歉了，神色羞愧难藏，像是闯了什么大祸一样，对你坦白：“其实……我……在偷偷记录你的资料。影像，声音，日常的行为轨迹，喜好……我将我观察到的你，全记录在了存储里，包括……有男人拜访时的你。我还想亲眼看一看。”

        “……”阿尔德轻轻眨了眨眼，他似乎本没有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语有多么惊世骇俗，语调仍然毫无波澜：“我想请你，和我爱。”

        “……”

        而阿尔德――则会被销毁。

区，为新年的到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