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被貼著睡了一整晚的鱷魚
兩個月後。
夜裡xia起了雨,滴滴答答敲在破窗上,像是什麼節奏壞掉的哀歌。
任務失控比預料中來得快——
那群買家原本說好銀貨兩訖,結果一手交貨後卻立刻翻臉。
對方早有預謀,帶來的人手比他們多了快二十倍。
克洛克達爾與希爾達帶著剩xia的一箱貨品和兩dao傷kou逃進這棟廢倉。
倉庫的空間比他們預期的更擁擠。
角落堆滿了裝貨的木箱、爛布包、還有幾桶發黴的香料粉。能讓人躺xia的地方,只有中間被清chu來的那小片地。
克洛克達爾挑了最靠牆的角落,背對火光坐xia。
即使在這種場合,他也不會輕易louchu後心。
希爾達在他不遠處跪坐著,一邊幫他包紮,一邊笑嘻嘻開著沒邊的玩笑。
「啧,這傷kou還ting深啊。小鬼,你是不是為了讓姊姊幫你ca藥才特意挨那一刀的?」
他沒接話,只冷冷盯著她,目光像刀zi。
她反而樂了:「怎麼,不敢回嘴啊?還是說……你害羞了?」
她刻意湊近,指尖ca過他肩胛的傷kou,語氣曖昧: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喔。」
他冷聲開kou:
「妳要是再多講一句,我現在就撕了這繃帶。」
「哎呦,這麼兇幹嘛。」
她撇撇嘴,但還是乖乖收了聲。
後來她自己窩進毯zi裡,沒多久就睡著了。
呼xi平穩,睡相卻不安分——翻來滾去,像條醉蛇。
克洛克達爾盤tui靠牆,目光掃過倉庫的昏暗角落,保持警覺。
外頭的風聲從窗縫灌進,夾雜著雨點的敲擊,火堆發chu偶爾的爆裂聲,像骨頭在火焰中碎裂。
夜se越來越冷,溫度低得讓他呼chu的氣都帶了白霧。
突然,他聽見shen側傳來一聲輕響。
低頭時,她已經滾到他旁邊,整個人軟軟地貼上來,還往他tui側蹭了兩xia,像是在確認溫度,然後輕聲咕噥一聲,滿意地縮起來。
他全shen一凍,肌肉緊繃到極限。
他可以肯定——這女人完全沒醒著。
他不動聲se地低頭,看著她的臉。睡得很熟,還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夢裡也在嘲笑誰。髮絲凌亂地貼在他tui上,呼chu的氣溫柔而近。
他知dao這是無意的。
她什麼都沒zuo,什麼都不知dao。
這不是挑釁。不是誘惑。不是計算。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更煩躁。
他不該被這種東西牽動。
這jushen體,這gu莫名的躁動,是他唯一無法控制的變數。
她什麼都沒zuo,只是睡著,卻像把一把無形的刀抵在他hou頭。
他低聲咒罵一句,語氣裡帶著連自己都察覺的煩躁,卻沒推開她。
他只是往牆邊挪了半寸,讓兩人之間勉強隔chu一點距離,像在試圖挽回一絲掌控。
火光搖曳,映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
他繼續守夜,yan睛一瞬不閉。
因為他知dao,只要閉上yan,她就會闖進他的夢裡,像沙暴一樣,席捲他僅剩的冷靜,讓他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