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竞赛班的大队走到德政楼门，许穆才想起遗落在考场的耳机，急匆匆地转跑回实验楼。

        喧闹的人声隔着窗传来，谢渝汐抬望过去――

        谢渝汐微微一怔，有些茫然地抬起。前的男生留着不太整齐的短发，翘着一小撮呆，校服领随意地敞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神明亮地看着她。

        光线勾勒她纤细的轮廓，却仿佛罩了一层无形的、寂寥的薄纱。

        “我是二三班的许穆！上周在楼梯差撞到你，没印象了吗？”许穆语速很快，挥手比划了一，试图唤醒她的记忆，“那个……那天你跑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问你是哪个班的……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你了！你也是刚考完试吗？还是……”

        许穆：“……”

        盒和保温桶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原本被她洗得晶莹剔透、心挑选的草莓，依旧静静地躺在里面，颜依旧红艳却稍显黯淡，边缘甚至透少许的蔫。

        “快走快走！前面的别挡路！”

        不知是不是错觉，面对其他人的提问，这人虽然回复冷淡却不失礼貌，而对着自己，总觉好像多了些若有若无的阴阳和针对。

        谢云尝淡淡扫了他一，仿佛悉了他所有的腹诽，清透的黑眸毫无绪：“你要是老老实实完了那些题，不至于连这种难度的选择题都要来问我。”

        树荫遮住了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谢渝汐看不清他的表，也听不见。只能看着他被的人群簇拥着，仿佛置于一个她无法及的、喧闹明亮的世界中心。

        谢云尝没再理他，移开搭在肩上的手，自顾自往外走。

        夕阳的金辉斜斜地透过窗，在地板上投零散的光斑，空气中残留着少年人喧闹过后的余温，还有书卷和尘埃的气息。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瞬间燃了所有人的。什么对答案、什么讨论，统统抛到了脑后。人群像一找到的洪，呼啦啦地朝外涌去。

怎么可能得完！简直非人待！

        后面突然传来一推搡的力度，许穆差扑街，转吼：“你们嘛？”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讲台，唇角那抹弧度却忽然扯不上来了。

        “对哦手机！命还在老陈那儿呢！”

        她眨了眨，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却本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哥哥会觉得好吃吗？会给她留言吗？

        夕阳将少女单薄的背影投落在走廊光影里，少许落寞。

        “许少你走快，我要回去拿手机！”

        推开门时，谢渝汐意识屏了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也说不清究竟在期待什么。

        直到那影再也看不见，谢渝汐才收回目光，默默地收拾好讲台上的品，转走实验室。

        *****

        少女抿紧了嘴唇，努力想把那涌上鼻腔的酸涩压去，她伸手，扯了贴在盒上那张便签纸，随即成一团，抬手往窗边的废纸篓扔了过去。

        她脚步不快，甚至有些迟滞，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刚跑到梯拐角，一熟悉的影猝不及防地撞了他的视线，他猛地刹住脚步，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

        是那天在楼惊鸿一瞥的少女，她微微低着，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分眉。

        夕阳的光线充盈着整个教室，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她也看到了白璐，走在谢云尝的侧，微微仰着，卷发在阳光泛着光泽，正专注地对他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许穆滔滔不绝地说着，谢渝汐脑还有些懵，对外界的反应都变得迟钝，只是意识地“嗯”了一声，神依旧空茫，似乎还没完全聚焦在面前的男生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实验楼走廊，转间就变得空空，陷人去楼空的寂静中，只留散落一地的草稿纸和试卷。

        “我们……认识吗？”

        “你今天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

        “嗨！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谢渝汐怔怔地站在原地，明亮的眸瞬间黯淡来，一难以言喻的失落从深蔓延至四肢百骸，像冰冷的，漫了上来。

        纸团碰到纸篓边缘，掉到地上，只好又走过去，捡起来重新扔。

        前方不远的林荫上，刚考完试的学生正蜂拥着往办公楼的方向走，谢云尝走在人群中央，边围着形形的她不认识的同学，都在七嘴八地说着什么，气氛烈。

        明明他就在不远，影清晰可见，她却从未像此刻觉得哥哥离她如此遥远。

        一轻巧的影悄悄地溜了来，少女飞快地穿过空旷的走廊，直奔楼实验室。

        她的心意，她的期待，就像这落满灰尘的讲台一样，无人问津。

        他深一气，压心的激动，快步迎了上去，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和紧张：

        阳光落在它们上，非但没有增添意，反而衬一种被遗忘的、冰冷的孤寂。